文章来源于金错刀，作者宸希

一封内部信，把蔚来送上了风口浪尖。11月3日，蔚来总裁李斌发表内部信，宣布决定裁员10%。

曾经的新势力三巨头“蔚小理”，2023年都过得各自“精彩”。

理想是今年的销量赢家，前三季度销售量高达24.4万辆，年售30万辆的计划很可能提前完成；

小鹏选择和“搅局者”问界刚正面，何小鹏和余承东之间的口水仗已经吵得全网皆知，热点爆棚；

而曾经的“新势力领军者”蔚来，却交上了一份不太好的答卷。

去年，李斌立了个很狂的目标：（蔚来）超过2022年雷克萨斯的燃油车销量非常有信心。

但现实很快就来打脸了。

论卖车，蔚来前三季度只卖了11万辆车，仅仅达到年初目标的44%，离雷克萨斯去年62.5万辆差距越来越大；

论话题，蔚来今年推出的NIO Phone等“新业务”，也大都在一片质疑声中慢慢失去讨论度，被人遗忘；

年末这一记突发裁员，更是让蔚来的经营状况变得令人担忧。

理想小鹏都在秀，为什么只有蔚来又“过冬”了？

“不务正业”大半年，蔚来终于浪子回头？

四个字形容近几年的蔚来，就是“不务正业”。

去年6月份，蔚来一方面想要降本增效，一方面想摆脱电池巨头的掣肘，于是决定启动自研发电池业务。

但是在砸了50多个亿后，蔚来电池业务进展缓慢，在今年7月份，还放出了放缓采购电池工业相关设备的消息。

自造电池的事儿还没过去，到了9月份，闲不住的蔚来，发布了NIO Phone。

敢在华为和苹果扎堆发布的时候搅局，蔚来胆子不小。

关键是，李斌对于蔚来NIO Phone还格外自信，他声称“车的价格差不多是手机的100倍，相当于恒星和行星的差别”。

但才过去没俩月，蔚来的新手机就已经“无人问津”了。

在李斌发布的内部信中可以得知，蔚来这次下刀的主要部门，就是手机和电池业务。

但是，这些举动看似“不务正业”，蔚来却有自己的打算。

李斌在创业之初，就曾经把用户服务理念注入到蔚来的核心逻辑中，蔚来后来大面积铺设换电站，就是这一点的体现。

关于换电站，李斌认为：“换充电的多种体验加上续航提升，再加上灵活升级，可以鼓舞用户信心。”

大部分电动车车企，建设成本更低的充电桩是“开疆拓土”的优先选择。

而蔚来却很头铁，截止今年8月份，蔚来已经建成了1700多座换电站，年初，李斌还立下了“2023年要建设2300座换电站”的目标。

根据蔚来的数据，每座换电站的成本高达300多万元，整体下来至少烧了51亿元，更别提后续的维护成本了。

虽然成本高，但是换电站的效率更高，用充电桩完成一次充电大概需要30~60分钟，而换电站仅需5分钟不到。

蔚来车主对其“爱不释手”，甚至排长队扎堆换电，因此，有车主还给蔚来送了一面“换电三分钟、等待一小时”的锦旗。

如果说换电站满足了车主的续航焦虑，完善了底层需求，那造手机就是升级了车主的驾驶体验。

车机系统是未来新能源汽车的发展趋势，今年发布新系统的小米，就把车机互动列为了重点攻关方向。

其余车企都是“兵马未动、粮草先行”优先选择研发系统，或者和手机厂商合作。

而今年9月，蔚来直接干出一部NioPhone来，李斌解释道：（做手机）原因是用户需要一款与蔚来汽车无缝连接的手机，蔚来要做让汽车产品更好用的手机。

NioPhone除了常规手机功能外，还增加了不少方便联动汽车的功能，比如一键找车、查看车辆状态，还有远程空调调节等，确实很能解决车主的一些细节烦恼。

尽管车主爱不释手，但是在手机圈内却几乎没什么人看好Nio Phone，还有戏言称它就是一台6000多块钱的“智能车钥匙”。

所有“讨好用户”的行为，只有在规模达到一定量之后，才能转化为竞争力，而不是砸钱赚吆喝。

从“不务正业”变成“锦上添花”，蔚来只缺一步：卖更多的车。

两重压力，李斌被迫“刮骨疗毒”

单论卖车，蔚来的2023成绩并不突出。

在前半年业绩持续低迷后，蔚来在6月份选择了降价，部分型号甚至直降3万元。

降价效果立竿见影，当月蔚来的销量就破万，7月更是突破了2万辆，达到今年最佳。

但是随后，蔚来就遭遇了销售业绩两月连降。

距离李斌定下的第三季度预计交付5.5~5.7万辆的目标，蔚来只是勉强过线。

业绩不佳，蔚来只能选择“自打自脸”，裁员求生。

早在2022年末，李斌曾经信誓旦旦地表示：“只要能发出工资，轻易不干裁员这事。”

虽然被打脸，但是裁员确实“真香”，在公开信中，李斌承认在完成裁员后，会给蔚来节省将近11亿的资金。

对于烧钱如流水的蔚来来说，11亿不算一笔巨款。是什么卷得蔚来必须“勒紧裤腰带过日子”？

1、外卷压力，逼格不保

蔚来一开始就定位做中高端，立志要把“BBA”变成“BBAL”。

2021年，蔚来就以40万元的均价，卖出了9.1万辆车，一时风光无两，市值一度高达7100亿元，跻身世界第四大车企。

但没成想，今年刚开年，蔚来就遭遇了最惨痛的价格大战。在特斯拉的带领下，全国的新能源车企都展开了价格内卷。

为了维持逼格，蔚来一向以“绝不降价”著称，李斌曾说：“蔚来没有什么降价空间，所以只能把服务做好。”

结果显而易见，在众车企的“围剿”下，蔚来终于放弃了自己的“高逼格”，开始降价，还遭到了老车主的口诛笔伐。

可见，降价不是个长久之计。

除了同行的价格战压力，30万以上的电车市场认知度低，也是蔚来的外在压力源头。

今年1到4月，我国汽车市场共销售184.1万辆新能源汽车，但30万以上的豪华电动车仅仅占6.6%。

而在包括油车内的通用车大盘内，30万元以上的车辆销售占比高达13.9%。

这说明，比起“高端电车”消费者普遍更认可30万以上的“高端油车”。

虽然蔚来在30万以上纯电车的市场份额占有40%，但是如果不把蛋糕做大，占比再多也很难有所突破。

2、内卷资金，底盘不稳

盈利难，一直是蔚来的心病。

过去三年，蔚来总亏损高达300多亿，今年第二季度更是直接亏损61亿。

蔚来的两大“出血口”显而易见：营销和研发。

光在上半年，蔚来营销投入高达53.03亿元，而研发投入则更是高达64.2亿元，在“造车新势力”中属于烧钱最猛的第一梯队。虽然蔚来烧着最多的钱，成绩单却不甚理想。在投入产出比上，蔚来就比同窗理想差了一截。

理想在今年研发投入42.78亿，营销投入39.55亿，不仅烧钱比蔚来少，还实现了盈利。

然而蔚来的销金窟窿，可不止研发和营销。

2021年，蔚来入驻挪威，想要在2025年前完成“布局25个国家”的目标。但两年时间，蔚来在欧洲半年仅仅卖出800多辆，让出海业务不得不遭到搁置。

同时，臃肿的组织架构也让蔚来的转不太动。李斌曾经设想，蔚来可以100%的人，完成150%的工作。但实际情况和他的梦想相差甚远。

蔚来拥有“蔚小理”中最多的员工数，但沟通效率却一直不高。

李斌自己都承认，蔚来内部“职责不清晰、目标不一致、流程不完善、重复建设的情况比比皆是。”

打脸自保，确实在面子上不太好看，但是把好钢用在刀刃上，是蔚来目前为数不多的可选项。

蔚来的寒冬，怎么一茬接一茬？

除了裁员的消息，在内部信中李斌还给员工们上了上弦：

“未来两年是汽车行业变革竞争最激烈的阶段。”想要生存下去，必须“进一步提高执行效率，并确保关键业务有足够的资源投入”

看来，蔚来已经准备好勒紧裤腰带过冬了。

但其实，蔚来早已对这样的“寒冬”司空见惯。

2019年，李斌还被称作“世界上最惨的人”。

前脚刚在纳斯达克敲钟上市，后脚就发生了恶劣的ES8自燃事件。

蔚来不仅烧了3.4亿元召回4803辆ES8，在绯闻的影响下，蔚来的市值还蒸发了80%。

在蔚来的至暗时刻，有员工绷不住了，直接质问李斌：“公司销量低迷、股价腰斩，每天工作赚的钱还不够在股市亏的，该怎么办？”

就在李斌焦头烂额之际，好运却立刻找上门来。

一年时间内，合肥市政府直接向未来注资70亿；阿联酋的土豪们，也跟蔚来签订了80亿的全新合同。

蔚来这才算是蹚过了一次“暴死”的危机，迎来了自己的高光时刻。

但是到了今年，蔚来似乎又陷入了“危机”周期中，盈利困难、卖车惨淡，年前的目标没实现几个，到了年底还不得不裁员求生。

蔚来频繁地在“濒死”和“高光”之间反复横跳，很大程度上源于李斌的“理想主义”。

他曾说“蔚来是一家创业公司，我们没有资格去停下来想太多。在确保经营风险可控、提升效率的同时，还是要坚决去为最后的胜出进行长期性的投入。”

最后的胜出，才是李斌一直以来所追求的目标。

根据蔚来内部人员的说法，李斌比较看重中远期的大战略方向和趋势，只要方向吻合，有长期价值，他就不会吝啬手头的资金。

创立之初，李斌就确定了“蔚来用户直接相关的部分，我们都会自己做。”的想法。

除了换电站，蔚来最为车主所津津乐道的，还有蔚来的“主题店”Nio House。

不同于传统的4s店，Nio House里配备了咖啡厅、图书馆，甚至车主还能在这儿开party、练瑜伽，大家都亲切地称其为“牛屋”。

蔚来不仅在服务车主方面花心思，在科技方面提前满足用户需求，更是舍得下血本，为此，蔚来的技术覆盖面，永远是“造车新势力”中最广、最杂的。

在蔚来的技术全栈图中，不乏全球数字运营、人工智能、芯片和车载智能硬件等看上去“短期无法盈利”却和用户体验息息相关的项目。

但是在今年内卷格外剧烈的情况下，一向长期主义的蔚来，也不得不妥协，向现实低头。

如今的蔚来，已经开始用“3年能否提升财务表现”作为衡量一个研发项目是否值得投入。

在蔚来终于开始“看清事实”的同时，友商们却不会停下来等人。

同为“蔚小理”的理想，在今年亮眼的销售数据完成后，给出了“2024努力成为销量第一的豪华品牌”的大胆目标。

而今年的“新人”问界，推出的新M7上市1个多月后大定突破8万，狠狠地刺激了蔚来一把。

前有堵截，后有追兵，在“最后的胜出”之前，蔚来先得熬过眼前的寒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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